清明祭-經(jīng)典散文
還有幾天就到清明了,論壇里到處都是祭奠的文字。提筆想寫點(diǎn)什么,可無法讓自己寧靜。想著前些日子丟失的花香,心沉到了谷底。在這個寄托思念的日子,就讓我用文字來祭奠遠(yuǎn)在天堂的母親和我剛剛失去的友誼。
有人說,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懂得美麗,失去了才體味疼痛。
母親的走是無可奈何,在母親最后的日子,我選擇放棄。我不愿意看見母親日漸消瘦的身體承受巨大的折魔,我更不愿意生性愛美的母親無助地看著自己濃密的頭發(fā)一天天稀少、脫落,更不愿意看到周邊的人們躲避母親的慌亂,以及母親自形慚愧的眼神。母親,生我養(yǎng)我的母親,在被癌癥折磨近一年時間里,由原本豐滿的體態(tài)變得日漸瘦弱,腫脹的小腿,枯瘦的大腿,以及如孕婦般挺起的大肚子和稀松光禿的頭發(fā),深陷的眼窩驚恐失措。我的心碎了,從小就不好哭的我忍不住掉淚了,盡管我努力不讓母親看出來,但終歸沒能遮掩住。母親讓大嫂把我從陽臺上叫過去,說:“蓉,你長大了,我可以放心了!蔽抑,母親想跟我說的是:“放手吧!我們母女的緣分盡了,以后再也沒有人疼你了,你自己的路你得自己走了!蹦且蝗罩,我又堅持了很久,沒有掉半滴眼淚?墒悄赣H終于沒有熬過那一年的冬天,在一個無風(fēng)無雨,也不曾飄雪的日子,撒手西去。那一年,我二十歲,開始接過母親的'責(zé)任打理家事,開始了自己獨(dú)立的人生。
我不哭,不是因為我勇敢,而是因為我知道,這世上只有你自己才能幫助你自己。如果遇事你就哭,那你只能永遠(yuǎn)是弱者,永遠(yuǎn)讓人瞧不起。我不要做弱者,我要自己活出一份瀟灑,活出一份自信。
我從不回憶母親臨去的悲痛,我只想著母親去了遠(yuǎn)方,我甚至忘了母親的容顏。我把歡笑刻在臉上,我把快樂分給家人,我把友誼贈給朋友。我無心無肺,我記不住在母親的生日和祭日燒紙錢,我也抽不出時間在清明時節(jié)上山掃墓祭奠。我只是盡我最大的可能照顧好父親,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偶爾大哥大嫂邀我上山,我也開開心心、蹦蹦跳跳,帶著小輩們匆匆而去,匆匆而歸。我深信,母親現(xiàn)在是快樂的。只要老父親健健康康,小輩們快快樂樂,我們兄妹無病無災(zāi),她會欣慰的。所以,對母親的思念我只在夢里,從不過多念叨。
然而,對于友情,對于每一份我無法留住的友情,我是悲哀的,疼痛的。因為這不是死別,這是生離,一些原本可以繼續(xù)的美好,因為種種原因分手、別離,讓人痛徹心扉。這一刻,我剛強(qiáng)不起來,我的眼淚也無法抑制的。
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近幾日福州天氣逆轉(zhuǎn),好端端的突然變冷,讓人心生寒意。望著窗外細(xì)雨菲菲,心情也冰冷到了極點(diǎn)。我無法走出失去友誼的傷痛,盡管我強(qiáng)顏歡笑,打足十二分的精神轉(zhuǎn)移注意力,可我仍然不能忘掉那份丟失的美麗。今夜,就讓我在清明前夕,燃心香一柱,遙寄我的悲哀與思念,從此文字為伴,魂歸夢里。
飄雪的日子依然純白,風(fēng)涌的情思還在追憶。如果可以,請給我一把利刃,剖開我滴血的心,捧于天地間,讓電閃雷鳴,擊打我的魂魄,讓狂風(fēng)暴雨滌去我的暗黑,還我一份純真,還我一份寧靜。如果可以,請給我一棵忘心草,讓我忘記曾經(jīng),忘記從前,還我素心潔白,還我清澈眼眸。如果可以,就讓風(fēng)兒把寫在天上的思念捎給你,化一縷青煙,穿過你的心窗,凝成一彎彩虹,微笑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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