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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在等我-經(jīng)典散文
母親一共四個孩子,雙兒雙女。我是家里讀書最多的一個,離母親也最遠(yuǎn)。守在母親身邊的是哥哥、姐姐和弟弟。
父親因病很早就離開了我們,母親一直守著兒女過,盡管她很堅強(qiáng),卻也會經(jīng)常感到孤獨。
近幾年,母親的身體出現(xiàn)了很多毛病。高血脂,高血壓,心臟的血管還有些不暢,腿腳也開始浮腫,走不了遠(yuǎn)路。這些病就好像沉重的擔(dān)子壓在我的肩頭,每每想來,心都有被揪疼的感覺。
回家的次數(shù)隨著我的年齡的增長在增加。
假期到了的時候,我會放下手頭兒的許多事情,急迫地趕到母親身旁,那是一種忍不住的思念。
因為回家的周期基本上是固定的,所以母親經(jīng)常掐著日子等我。快回來的那幾天,她見到老姐們兒就說起我,那喜形于色的高興勁兒,足以讓每一個像她這般年紀(jì)的人眼熱。
平靜的日子,我會經(jīng)常跟母親通電話。其實也沒有什么要緊的事,就是想聽聽她的聲音。通過聲音我知道很多:母親身體如何?心情好不好?從聲音里,我還能聽出她對我的思念。我知道她在盼望中等我回家,于是我便更加惦念她。
母親經(jīng)常這樣等我,等我的心情如同我心回家。
我不希望自己在母親身上留下任何遺憾,更不允許因為自己的疏忽讓母親在寂寞中企盼。母親對我有著綿綿不斷的思念,因為她與我不能朝暮相見,我留給母親想象的路程太遠(yuǎn)。僅從時間上計算,這份等待不算久遠(yuǎn),然而摻和了母親的牽掛和思念,就會讓我有太多的不忍和拳拳的眷戀。我想很多不在母親身邊生活的兒女,未必能夠體味自己母親的那份沒有盡頭的企盼。
我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提醒自己:一定要讓母親晚年幸福,一定讓她因為有兒女在而覺得生命的意義。等退休了,我會帶著平日的思念,守在她的身邊從容盡孝。
可是我忘記了人的生命還有不堪一擊的脆弱;忘記了我們活在世上的時間是屈指可數(shù)的短暫;忘記了母親的恩情用一生一世也難以回還;忘記了還有許多母親未了的心愿。
我沒有理由讓母親久等。
母親一天天老了,她留給我盡孝的時間太近太短。讓母親經(jīng)常等待,成了我最大的遺憾。想到她掐著指頭計算日期的樣子,心就會驟然升溫,一種自責(zé)也會悄然降臨。年輕時候做過的一些錯事,就會在腦海里浮現(xiàn),那揮之不去的記憶,經(jīng)常攪擾得我不能入眠……
我不該為了小家,偷偷調(diào)動工作,離她到了千里之外的省城,即使有一萬個理由也不能讓我心安,因為我早就答應(yīng)一定留在她身旁;還有剛成家的時候,我總是跟她要這要那,現(xiàn)在想來母親為了滿足我,背地兒一定吃了很多苦;還有我什么都不會做的時候,有了自己的女兒,母親為了照顧我的孩子,不分晝夜地承擔(dān)著我本應(yīng)擔(dān)負(fù)的責(zé)任……我追悔自己當(dāng)時的年輕,更不想原諒那時的無知,也許母親現(xiàn)在的病體,就因為我當(dāng)年的拖累。
如今我已人到中年,開始懂得母親的不易。可是忙碌的工作,讓我抽不出更多時間。路途的遙遠(yuǎn),翹首的無奈,過去的遺憾,都無法彌縫。過去的時光,我留下了諸多無以償還的心情。
但我知道,無論距離多遠(yuǎn),無論工作多重,盡孝不能再等。
我應(yīng)該讓等我的母親經(jīng)常聽到我的.消息,應(yīng)該用自己的成績給她帶去寬慰。我要讓母親知道:她有健康的身體,就是我們兒女的福氣。
我會珍惜每一次靠近母親的機(jī)會:過節(jié)的時候,母親的手里不僅有我寄去的匯款單,還有我充滿溫情寫滿祝福的賀卡;忙里偷閑中,我會親手打織一件厚厚的毛衣,秋風(fēng)再起的時候,稍去我一針針的思念和問候;母親生日的時候,無論如何我也要趕回去,把自己送去,作為她生日最大的禮物。我知道,自己給不了母親豪宅,也給不了她轎車,但我可以送給她溫馨的花朵,捎去換季后的一雙軟底鞋。因為在孝順的天平上,在母親的心里,它們的價值同等。
時間的流逝,總能讓人想到生老病死,趁母親健在的光陰,必須抓緊,;丶冶M孝!
因為母親在家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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