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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把之外散文隨筆
站在火把之外看火把,是別樣的享受。
夏之夜,天藍藍,風(fēng)習(xí)習(xí),皓月當(dāng)空,繁星似錦。當(dāng)燃燒的火把裹挾一股股熱浪向你撲來,你血脈賁張,激情迸放,整個身心情不自禁隨浩蕩的火把扭動,顫抖,歡呼。
火把玄機重重,神秘莫測。散開來是閃爍的點點星星,恍惚中你已經(jīng)分不清天上地下,只有感慨天人合一如此完美;當(dāng)火把聚攏時,你的眼前是一條高揚頭顱,呼呼生風(fēng)的火龍,一招一式,無不凝聚東方神韻,體現(xiàn)古老華夏的文化符號;當(dāng)火把演繹成一個巨大的圓輪,仿佛就是達利,比加索們色彩下抽象的日冕,熠熠金光,美輪美奐。
很難想象,在燈紅酒綠,流光溢彩,文明發(fā)達的現(xiàn)代都市,你穿越時光隧道回到遠古:刀耕火種,茹毛飲血,渺小孱弱,面對無法征服和超越的神秘自然,于是有了火把,于是有了儀式,于是有了圖騰。
遠古的火把簡單,壯美,原生態(tài);蛟S更多的還是無奈,悲涼,F(xiàn)代支呷阿魯顯然不需要無奈悲涼,他們擁有無窮信心,強大,激情;鸢压(jié)早已不是儀式而演變?yōu)橐环N意義。作為載體,向世界展示一方圣士一個民族。筑巢引鳳,招商引資。
把一個簡單的儀式辦得浩大而無限外延,把一個原生態(tài)的儀式辦得現(xiàn)代且至美至善。你不能不驚嘆一個民族火一樣的.情懷,夢幻般的創(chuàng)造力和審美觀。
盛大的火把節(jié)固然令人印象深刻,留下許多經(jīng)典瞬間:熱烈,輝煌,大氣,史詩般蕩氣回腸。但我心里仍有絲絲不平靜。作為一個文化耕耘者,我們在享受時代進步的同時,是不是還應(yīng)作一些必要的思考,還應(yīng)當(dāng)把關(guān)注的目光留一縷給事物本身?
許多年以前,我曾有幸在一個大山深處的彝家山寨目睹了一次當(dāng)?shù)氐幕鸢压?jié)。沒有莊嚴凝重,沒有絢麗燦爛,沒有精心策劃。一切,象一出例行游戲,自自然然,平淡無奇。夜里,一位衣衫破爛,褶皺埋著歲月痕跡的彝族老人帶領(lǐng)全寨老少男女搖著火把,山上山下,繞著莊稼地走了一圈。老人口中念念有詞,然后所有人吆喝,歡呼。老人再念念有詞,所有人再吆喝,再歡呼。我聽不懂他們說些什么,但我讀出了所有人臉上的虔誠。事后,我問過老人火把寓意什么,他嘴里念叨的又是什么?老人告訴我:祈福,祈禱來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老少平安,五谷豐登,六畜興旺。我當(dāng)時的感覺是簡單,自然,純樸,壯美。我甚至由此聯(lián)想到《禮記:郊特牲》中的《蠟辭》:“土反其宅,水歸其壑。昆蟲毋作,草木歸其澤”。其實,無論國度,無論民族,情感是一樣的,對美好生活的追求愿望是一致的。因為此,我懷念我多年前的那次際遇和經(jīng)歷。我認為那是我追尋一個民族或者整個人類本源和根距離最近的一次。
也可以在火把之外以另一個民族的眼光和心態(tài),欣賞審視一個與火如此親近如此淵源的民族。
這無疑是一個古老的民族,歷史悠久,文化長遠。半個多世紀前,伴隨新中國的亮麗誕生,他們告別了幾乎是最古老的社會形態(tài)進入社會主義,一步跨越千年。解放的激情有如火山爆發(fā),有如洪水潰堤,有如花朵開放。半個多世紀過去了,這塊神奇土地的變化令人矚目。古老,蒙昧,貧窮,落后,漸漸已被現(xiàn)代,文明,進步,富庶替代。奴隸社會成為歷史,成為遙遠的記憶。星漢燦爛,日月更替,F(xiàn)代文明以其無堅不摧無孔不入的魔力和魅力穿越時空,滲透人類每一個角落。站在歷史的橋頭看昨天和明天,你會發(fā)現(xiàn),歷史,現(xiàn)實,未來原本同一條河流,九曲回腸,波光瀲滟,演繹人生無盡精彩。歷史是源頭,現(xiàn)實是中游,而未來通向更大更廣闊的大海。
站在火把之外看火把,你是在閱讀傳奇,欣賞壯美,享受愉悅。
站在火把之外看一個火的民族,你經(jīng)歷的心路歷程是由懷疑到肯定到崇敬。當(dāng)一個民族立足歷史,放眼未來。以堅強和無畏屹立時代潮頭,展示自我,擁抱世界。你除了贊嘆,只能是贊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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