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我的爺爺散文
在我的記憶里爺爺很慈祥,當我犯了母親的天條被母親責打時,爺爺就會出現(xiàn)在眼前,爺爺總是會對母親說“小孩子家不懂事,說說就行了!
爺爺?shù)谋橇汉芨吆芷,像一座挺拔的山梁,只是無情的歲月讓爺爺?shù)谋澄⑽⒂辛诵労,不過這并不影響爺爺?shù)母叽蠛蛡グ丁?/p>
聽爺爺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們的先祖就住在遙遠的點蒼山。還是在我少不更事的時候吧,爺爺便告訴我了許多爺爺?shù)臓敔攤飨碌墓适,從爺爺(shù)拿枋隼锬晟俚奈宜坪蹩匆娏艘蛔蹅サ拇笊,大山長滿了茂密的參天大樹,山林里到處都掛著香甜的果子,還有數(shù)不盡的漂亮的花在盛開……
在我讀中學那段時間里,每逢星期六的'下午我就要回家,晚上爺爺就會來到我們家(爺爺有四個兒子一個女兒,我父親是老大,爺爺是和我四叔家生活的。)給我們擺龍門陣。爺爺告訴我們,在遠古的時候有一位叫希彌遮的人,他統(tǒng)領著一群彪悍的人,他們個個深目長身,驍勇異常,他們從點蒼山下來,然后耕種著洱海邊的良田沃土。之后他們一路向東拓展領地,幾十代后他的子孫在貴州的大方建立了王城,并一代代承襲了下來,可能是為了祭奠點蒼山吧,這支叫阿哲的家族一直用博直(點蒼山)作為總姓氏。在爺爺?shù)墓适吕,點蒼山是那樣的神圣,那樣的誘一惑人!
2009年的夏天,我有幸來到了大理,來到了魂牽夢繞的點蒼山下。從踏入大理古城的那刻起,我一直很是亢一奮,我忘情地在古城里尋覓,沒有放過一草一木,我想要尋找祖先曾經(jīng)的痕跡,盡管我知道這大理古城是后來若干年若干代后的事,但我堅持著我的夢想,總是想要在這里尋覓到一些什么然后與爺爺?shù)墓适聦。站在大理著名的三塔寺前,我望不見三塔的雄奇,目光越過塔的頂端,我深深地凝視著巍峨的點蒼山。在離開大理的那刻,是那樣的不舍,我總是頻頻回頭,想要再把那雄偉的大山多記憶一些在心頭。哦,點蒼山,就如同爺爺一般你將是我今生永恒的神!
爺爺?shù)耐暌矝]有鄉(xiāng)頭富紳家那種愜意的物質生活,因為上天注定了要讓爺爺做一個孤兒。在他十一歲那年爆發(fā)了一場瘟疫,那場瘟疫奪走了所有家人的一性一命,還是爺爺命不該絕吧,在他快要咽氣的時候遠房的族人用辣椒熏活了他,聽說那次爺爺吐出了卡在喉嚨的兩坨血疙瘩。從此一幢偌大的兩層樓的紅板壁房就只剩下爺爺一個人孤零零的生活,紅一墻碧瓦擋不住殘酷的現(xiàn)實,那些曾經(jīng)的良田好土一一夜間落在了親戚家的名下。屋漏偏遇連綿雨,行船又遇頂頭風,就在爺爺24歲那年,鄰縣鬧起了兵災,可憐那幢祖上留下來的樓房,在嗶叭的火光中化為了灰燼。
爺爺年輕時很英俊,盡管家道衰落一貧如洗,英俊的爺爺還是很受女子們的青睞。在爺爺娶了一奶一一奶一后,鄰家還有一位姑一娘一為爺爺一直守候著呢,直到一奶一一奶一和爺爺大打了一架,爺爺最后才熄了再娶的念頭。
爺爺那漂亮的深目里永遠埋藏著憂傷,是從他被遠房族人用辣椒熏活后看著全家人的一尸一骨一具具被抬走那天開始;爺爺不曾有過玄幻的傳奇故事,爺爺卻是我們這家人永遠印在心底的故事,爺爺也是我們這家人傳承遠古信息的使者和這個家族的符號。
爺爺離開我們已經(jīng)25個年頭了,那一年爺爺才76歲,不過在我們家鄉(xiāng)爺爺已算是兒孫滿堂壽終正寢了?上悄晡覜]能回來送一程爺爺,后來我才知道不通知我回來是爺爺?shù)囊馑,爺爺怕耽誤了我的學業(yè)!剛從學校回家那天,我爬上埋葬爺爺?shù)哪亲吒叩纳缴,我在爺爺(shù)膲炁宰撕芫煤芫茫刂鵂敔攭烆^指引的方向,我在想爺爺也許早就回到了點蒼山,回到了那個曾經(jīng)供奉著祖靈的地方。
二十多年過去了,爺爺?shù)膲烆^長滿了兒孫們?yōu)樗匾庠韵碌拿┎。每年的清明?jié)父親都要帶領著我們去給先祖?zhèn)儝吣梗磕晡覀兌紩诟赣H身后在爺爺?shù)膲炁酝A艉芫,從父親漸漸渾濁的眼睛里我仿佛看見了爺爺?shù)纳碛,看見了爺爺正顛巍巍的向我走來。我似乎明白了一件事——其實爺爺本就沒有離去過,他一直就在兒孫們的心里鮮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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