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莊是一蓬草優(yōu)美散文
在我的家鄉(xiāng)有一種野草,名字叫刺蓬。一到夏季就開始了瘋長,從一開始小小的植株,在幾個星期就長到了半人高,直徑一米左右的蓬草。這種草,在剛長出來的時候,人們可以用它的嫩枝芽,做成可口的菜肴。到長大了,就成為了牛羊豐美的飼料。因此,這種野草帶有家鄉(xiāng)的味道,家鄉(xiāng)的記憶。我不知多少回在夢中,家鄉(xiāng)的村莊就被淹沒在蓬草的綠茵里。
------題記
【一】
誰不說自己的家鄉(xiāng)美?在農村里走出來的孩子,村莊的記憶,就濃縮了他們一生的情感。因為在那里,有自己的父母,有自己的發(fā)小,還有鄰里鄉(xiāng)親的笑容,能不牽掛嗎?讓他們的童年往事,隨著這濃濃的鄉(xiāng)情,時時勾起了回歸的心情。那村莊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已經定格了最溫暖、最質樸、最感動的故事。
一般來說,大部分的村莊都是名不經傳的,與大都市的知名度是無法比擬的。正如一顆顆無名的蓬草,在大地上以一種自由的姿態(tài),隨著年年歲歲,星羅密布在河流、山川、原野,讓人間煙火里演繹出生動故事。這些從歷史中走來的村莊,大部分都沒有被記載在歷史輝煌里,但是悠然自樂在天地間。我的家鄉(xiāng),我的村莊,也是這樣默默無聞的,正如一顆無名的蓬草。
多少年來,一種“平為福,和為貴”的人生理念,伴隨著農家人的日子,回味悠長。在四季的流轉中,那些野草隨著農家人的莊稼,綠了又黃,黃了又綠,自由地揮灑著那一抹抹蔥綠。不求爭得美麗妖嬈,但求無悔來過,在苦樂年華里遂成為歌謠,填補在農家人的心坎里。農家人在收獲的時候不張揚,在蒼涼的時候不冷漠,用一顆平常心,安安穩(wěn)穩(wěn)地活著。
懂得了順應自然,這是農家人在蓬草生命的輪回里得到了真諦。不要太多地抱怨生活的不公,而是要在屬于自己的天地里,活出屬于自己的精彩人生。以一種不屈服,不功利的心態(tài),在“耕讀”為本的人生理念中,耕作出了莊稼的經緯分明,郁郁蔥蔥,讓大地上工整地點綴出農人的巧奪天工。這種以大地為紙,用禾苗為文字的從容姿態(tài),正是人間里的大美大智。這莊稼正如細膩的工筆畫,而那些蓬草恰似氣勢恢宏的寫意畫,掩映環(huán)繞著小家碧玉的村莊。
【二】
我的家鄉(xiāng)并不美——這是多年前的一句歌詞。我的家鄉(xiāng)正是這西北風吹過的黃土地上,秦人慷慨激昂的秦腔穿透了歷史的滄桑,那些蒼勁的蓬草,道出了貧瘠的土地上也有生命的倔強。在村莊的周圍,只有那年年歲歲的“一蓬草”,陪著一代又一代的人們,生生不息地延續(xù)著生命的輪回。這種自由純凈的村莊環(huán)境,是我曾經童年里生活過的地方。在我的內心深處,早已認定這是我靈魂安放的地方。但愿他年,在我老去之時,還能魂歸故里。
正因為對家鄉(xiāng)的'村莊有了心靈上寄托,才讓我對那片土地飽含深情。隨著我年輪的増遞,更加深刻地理解了故鄉(xiāng)對于我的意義。在一般人的眼睛中,就是一個再也普通不過的村落了。而我卻記住了那里的一草一木,融進了我的生命里。常常一個人在夢里,夢見和發(fā)小一起割草時,那些有名的、無名的野草,哪些是有毒的、哪些是無毒的,哪些是牲口喜歡吃的、那些是不喜歡吃的,在我的眼睛里分得清清楚楚。因為我喜歡那種生活,那種自由的狀態(tài)。有時候也會夢到,離村頭一二里地的溝壑中,與小伙伴們挖草藥時的情景,在溝崖半山腰挖藥,這是“遠志”,那是“防風”,小心地用?頭挖取它們的根莖,當然是越長越粗的為上品了。
當一個人對村莊有了情感,就在家鄉(xiāng)的“一蓬草”中學到了最本初的知識。這是在生活中,人們依據長期經驗的積累,根據當地的實際情況,總結出最實用的藥方。那些野草,有止血的、有治消腫的、有治咳嗽、有催奶的、與人們平日的生活息息相關。我們是從農耕文明中走來的民族,在五谷的生長和耕作中,維系著我們生命的繁衍。而那些野草卻能在平日里防病、治病,非常方便。比如,在割草時,一不小心劃了個傷口,用一種野草“大薊”隨時掐下,捻碎放在傷口,馬上就可以止血。這種自給自足,在自然的領悟中“相生相克”的傳統(tǒng)觀念,讓農家人充分展示了獨有的智慧。
可以說,在農家人的心里,就是用各種“草兒”組成了生活。風吹麥浪,這是村中周圍特有的景象;油菜花的燦爛,豌豆花的嬌羞,成為田園風光的標志;青紗帳里挺拔的玉米,枝頭掛果的蘋果園,道出了豐收的喜悅。還有,那些芳草,隨著春生夏長,秋斂冬藏,播灑著生命的快樂。對我來說,村莊就是一蓬草,在我的生命里永遠長青。
【三】
我是在村莊里走出來的孩子,家鄉(xiāng)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親切的。在那里有我留下的足跡,在那里有我童年的歡笑,在那里有我喜歡的野花野草,在那里更有我深愛的父老鄉(xiāng)親。那許許多多的場景已經隨著我的生命,流進了我的血液中。多少次我在夢中,感到自己躺在青青的麥田里,聽風吹過的聲音,沐浴陽光的溫暖,讓寧靜在心中徜徉;多少次我對著村莊遙望,那些曾經看著我長大的鄉(xiāng)親,一個個都魂歸黃土了,到現在已經印證了“笑問客從何處來”的詩句;多少次我想用文字記錄家鄉(xiāng)的美好,那個在我心中的村莊,令我魂牽夢繞,透著芳草的清香,搖曳著野花的嫣然。
我在歲月的流轉中,讀懂了村莊的真趣。春天里,春風吹起的時候,又見“離離原上草”。隨著春雨的滋潤,陽光的和煦,就會找回一種久違了的明媚在心。夏日里,在蘆葦蕩的蔥蘢里,掩映著靜謐的小河,傳出了浣紗姑娘的笑語,清涼了這一季的風情。秋日里,隨著秋露,展露出逐漸泛黃的芳草,迎接著金色的舞動。冬日里,在一場紛紛揚揚的大雪中,掩蓋了芳草心,就這樣幸福的睡去。這四季的情懷,讓村莊變得富有詩意。
在一場又一場的綠意里,村莊讓我的情韻悠然。沒有任何一種記憶,能代替我心中這“一蓬草”的生長蔓延。多想,用丹青筆墨繪出心中的村莊?墒,在回憶中又變得又很模糊了。雖然還有日久彌新的故事,但是自己的手太笨拙了,無法勾勒出村莊的美麗。此時,在一張紙上,畫一株“蓬草”吧。但愿能代表我的一片赤誠。
村莊是一蓬草,讓我回味出人生中的真意。他年以后,我將魂歸黃土。在這家鄉(xiāng)的土地上,離村莊的不遠處,但愿我能安詳的睡去,隨著時光的流逝,幻化成一株草,就能夠在年年歲歲中,一次又一次地重生,因為我深愛著這里——我的村莊。假如我是一蓬草,就可以永遠地和村莊在一起,因為在這里安放了我的靈魂,在這里才有我生命的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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