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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記事《寨里村往事》沙崗奇緣
文家村西北大沙坑離村有四里多路。
這里周圍綿延數(shù)里都是沙崗,只有中間十幾畝地方地面濕潤,有些小小的水池,地上長滿了蘆葦。平時很少有人來此,只有一些膽大的年輕人間或來到這里割些蘆草和沙崗上的狼蓬,回去喂牛。
這個蠻妮兒可真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她竟然聯(lián)絡(luò)三個姑娘在這個蘆葦坑中間搭建了一個茅庵兒,鋪了一張草墊,又從家里拿來被褥,成了一個臨時歇息之地。當(dāng)香翠來到這里看時,不禁大吃一驚,她佩服蠻妮兒的勇氣,又有些心怯膽戰(zhàn)?墒牵热蛔叩搅诉@一步,怎么辦呢?那就硬著頭走下去吧!
他們幾個女人,每天晌午過來,香翠在庵里歇息,蠻妮兒四人在沙鋼西邊的大路旁等,見到過路的人先端詳一番。開始見到的幾個人都不中意,不是歪瓜裂棗,就是黑禿低麻,怎能配得上香翠?直到第三天,彪形大漢傅二河出現(xiàn)了。
傅二河那天晌午過了龍宋村,催馬來到文家沙坑時,天已過午。當(dāng)他翻過北邊最高的一個沙崗,已經(jīng)饑渴難耐,正想找一個地方歇歇,忽見前面站著四個人,他心里一驚,以為是縣大隊(duì)派的人捉拿他。可仔細(xì)一看,原來是四個女人,只聽站在最前的蠻妮兒笑著說:
“這大熱的天氣,客人一定口渴了吧!請下馬歇歇喝口水吧!”
二河感到驚詫,這是何意?看來不像是緝捕人的,這大白天的,也不像是有鬼呀!且看看再說。他摸摸腰間的槍,翻身下馬,笑著問:
“你們是干啥的?該不是截路的吧!”
“你看我們像是截路的嗎?我們這里有一個小姐要會會你,已經(jīng)等你兩天了。請跟我來。”
蠻妮兒前頭走,二河猶猶豫豫跟著來到蘆葦叢中。香翠在庵中早已瞄見,見他膚色黝黑,威猛高大,眉宇間透出一股英氣,先已喜歡幾分。他站起身笑著說:
“客人請進(jìn)庵喝茶!”
蠻妮兒領(lǐng)二河進(jìn)庵說:“你和我姐說話吧!”隨后退了出來。
香翠請二河坐在草墊上說:“客人不要誤會,我們并無惡意,就是想請您在此陪我?guī)滋。?/p>
二河一時摸不著頭腦,就問:“你們究竟是干啥的?”
香翠低著頭,霎時滿面通紅,悄悄抬頭又見二河眼光逼視,半天無語。在二河的追問下才喃喃地說:“想借你一樣?xùn)|西…………”
“借啥?”
“借種!
二河瞬時警覺起來,手抓腰間的槍說:“啊,你們是不是在這里開窯子鋪?我可沒有空兒陪你!闭酒饋砭妥摺
香翠伸手拉住二河的手,哭著說:“大哥別走,你可憐可憐我吧!”說著流出了眼淚。
二河站住細(xì)細(xì)看香翠,好一個漂亮的姑娘,臉蛋、身?xiàng)l,都是一等一的人材,咋會提出這樣難堪的要求,就問:“你說究竟是咋回事?”
香翠已經(jīng)哭成淚人,泣不成聲地說:“我是被賣到文家村的,男人死了,文家一定要我給他們留一個后代再走!
她說,我娘家遠(yuǎn)在淮陽,母親是一家大戶的丫鬟,被主人欺負(fù)懷了我,就被趕出家門。后來被一個姓佟的財主收留作仆人,養(yǎng)我到二十歲。前幾年母親患了大病無錢醫(yī)治,佟家就做主把我賣給文家。我來時我男人就病得厲害,治了兩年還是沒有治好。我本想一走了之,可我也可憐這文家花大價錢買了我,不忍看他們家人財兩空,所以....
“大哥,你這是到哪里去呀?”
二河看香翠遭遇凄慘,說的像是實(shí)情,想著自己也正在逃難之中,也是同病相憐,不覺流出了眼淚,說:“不瞞你說,我是負(fù)案在逃。我在縣城殺了人,現(xiàn)在無處藏身。”接著他講說了殺死孬黑的過程。
香翠聽了竟對二河肅然起敬,笑著說:“大哥也算是一個英雄,我小時候也常聽說當(dāng)年包公的保鏢南俠展昭,就像你這樣經(jīng)常為民拯惡鋤奸。”
說著說著,兩人竟成知己。此時,蠻妮兒已將黑馬牽到崗坑拴在一顆柳樹上,并拔了一些狼蓬草喂它。天快黑時,她對香翠、二河說:“你們晚上就在這里安歇,明個晌午我們給你們送飯來!
二河想,這樣也好,自己暫時棲身在此,也可逃避縣大隊(duì)的追鋪。二人就在此住了下來。約莫過了半月左右,二河估計案件追捕熱勁兒已經(jīng)過去,就向香翠告別,說要去朋友那里待一陣子,下一步還得回到家里去。香翠苦留不住,兩人只好依依惜別。
這一段情誼,大大改變了香翠的生活。幾個月后香翠生下了兒子,起名苦娃?嗤迌蓺q時,香翠為追隨傅二河,竟改嫁到寨里村,成了飯鋪老板傅洋喜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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