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學與科學文化的探討
近一兩年編輯部的姑娘們跟我探討得最多的話題,就是時下熱乎的國學與傳統(tǒng)文化。首先我認為她們作為科學的學生和信徒,也以自己的聰穎與智慧悉知到國學的核心價值的確鑿存在——“是有些東西的”,但為什么總覺得玄乎?或者似是而非因而不明究理?
我相信這個困惑是有代表性或曰典型性的。時下的講學家如果不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對國學的普及和提倡就走不遠。我也曾沉思過一陣子,有點心得,嘗試言之:
一、是對客觀世界的研究方法不同。國學的方法大致是:取象→比物→連類→聯(lián)想→悟道→知行;科學的方法就是演繹(或曰推理)統(tǒng)計歸納→試證(試驗)→科學原理。
這里面很明顯就有差異,而這種認知方式的差異性是根本上的。差異之大不諦兩個不同的物種,好比鳥語同獸言。如果差異是根本性的,就會造成彼此溝通不可能性。
二、我們知道,科學上認為形式邏輯是人類認知的基礎,而形式邏輯的最基礎就是概念,以及概念的精確定義,也即概念的內(nèi)涵和外延是相對固定的。而中國古哲認為萬事萬物都是緊密聯(lián)系的,他們之間沒有絕對的邊界,因此認為界定的工作都會失去事物本真意義的一部分。因為中國古人從不僵死的看問題,因此他們不主張給事物下定義。中國歷史上有一個“名家”,諸子百家之一,他們就喜歡在事物的定義上做文章,最后遭到唾棄,除了幾個“白馬非馬論”的笑話什么資料也沒有留下。
三、因為不主張下精確的定義,因此中國文化沒有向推理、歸納、實證的方向發(fā)展。反正中國的農(nóng)耕文明對自然的征服也沒有航海文明那么強,因此中國的古哲先賢就此打住,不去刨根究底。他們把思考的力量用在給萬事萬物的歸類與聯(lián)系,因此用取象、比物、連類的.基礎工作取代了西方文明的定義、推理與歸納工作。
四、中國古代的取象與歸類工程十分龐大并樂此不疲。比如易經(jīng)的陰陽八卦到最后的六十四卦,就是六十四個大類,萬事萬物都可以往里面放,最后他們試圖找出這些類別的內(nèi)在聯(lián)系與聯(lián)系規(guī)律。這樣就建立了國學的維度和模型,然后在生活實踐中加以驗證。
五、有了這樣一個維度模型,國人的生存與發(fā)展經(jīng)驗就有了放置的抽屜。好比放中藥的格子柜,可以按同樣的原理與分類方法無數(shù)次細分下去,把一切經(jīng)驗放置妥當,而且有一套相對固定的檢索系統(tǒng),也不用擔心會亂了套。只是這里面夾雜了大量的似是而非的雜質(zhì)。這也不妨礙中國古人不求甚解的圣賢風流。實際是一種有意無意的馬虎。這樣的知識結構對人的記憶力和悟性是一個巨大的挑戰(zhàn)。因此中國古代在知識上的牛人無一不博聞強志,而且有非凡的悟性。這倒正符合知識壟斷的統(tǒng)治需要。
六、中國古代獨特的研究方法是——心悟;獨特的研究對象是——事物之間的聯(lián)系而非事物本身。這一體系決定了古代中國人的世界觀是從宏觀到微觀的,從聯(lián)系到分散的。這個認知的次序決定了知識庫的廣度大而深度小,思維的方向是橫向而非縱向。盡管如此,其實與西方的文化到哲學層面是殊途同歸的。比如陰陽轉化理論即矛盾對立統(tǒng)一規(guī)律;相生相克即事物普遍聯(lián)系律加相互作用律。但應用領域則大相徑庭,比如中西醫(yī)的不同:西醫(yī)建立在微觀解剖與生理原理上,而中醫(yī)考察的是人體宇宙的十二個維度(即六臟六腑論與相應十二條經(jīng)絡),每一個維度既非指具體的器官組織也不能單獨存在。然后作為一個維度模型的整體卻可以發(fā)揮保健與診療作用,甚至不輸給西醫(yī)。因此這兩種文化實際上不可互替,但可以互為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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