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隨筆一曲難終

　　我想我是愛唱歌的，我也不是跑調(diào)的人，我們總會在歌里找到相同的感覺，像是找到了自我，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從而愛上那首歌，當(dāng)一切結(jié)束，心情也歸于平靜的時候，那首自以為最愛的歌，也慢慢淡出了耳鼓，似往事一般，在時光里煙消云散，必是那人走了，曲才散了，若是留得住，便是聽上一生，也不覺得膩吧。

　　最先知道那首歌，是沒有太陽的一個下午，杰兄拿手機(jī)播放著，嘴里哼唱著，似乎熟悉的聲音慢慢走了進(jìn)來，像是那個熟悉的人，即便我從未聽過，即便我從未見過，但那一刻就恰巧懂了那種感覺，可事后我才知道，是沒有多少人喜歡馬頔的，更是少有人喜歡那首《南山南》，唯獨(dú)我偏偏情有獨(dú)鐘那首歌，是歌詞，也是曲調(diào)，“你在南方的艷陽里大雪紛飛，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天涯有相別，在這個缺少自由的年紀(jì)，我想海角的距離也不過是一千多公里，或是兩三個春秋的牽牽絆絆，記得多少，又忘了多少，想我已經(jīng)記不清，但我知道你還未曾遺忘，在秦嶺以南，淮河以北，會有兩個姓相同，名相近的人，日日夜夜寄愁心與明月，托長風(fēng)于無窮。

　　我記得那首歌第一次唱給你的時候，是一個沒有光亮的晚上，你說你喜歡夜，不知道是因為經(jīng)歷，還是因為你，我也慢慢喜歡著這樣毫無光亮的晚上，我記得我的聲線早已不是從前，我心愛的姑娘也不在我的身旁，她在另一個遠(yuǎn)方，一個我走再遠(yuǎn)，走再久也到不了的遠(yuǎn)方，那天，唱完后，是片刻難得的平靜，有點(diǎn)難熬，沉默良久，你說，再唱一遍吧，下一次這樣安靜的聽，不知道又要到什么時候，你帶著不屬于你年齡的心，一遍又一遍的聽，那一夜家中無人，那一夜那首歌唱了四十六遍，第二天嗓子啞了，那一晚，只因為你愛聽，只因為我愿意。

　　但是，繞梁不散的是神話，我想那首歌也唱到盡頭了，我們越來越忙，忙到不能通一個電話，不能說一個晚安，忙到看不見彼此的臉，深夜也是變了顏色的牢籠，你說，因為白天有光，太陽便顯得無足輕重，黑夜是一片沒有生機(jī)的黑，所以月亮是孤獨(dú)者的太陽，它是深夜唯一的`光亮，伴有繁星，就猶如你我，但終有這么一個深夜，結(jié)束了所有的歌聲，像你從未來過一般，輕輕地，走了，順帶著，帶走了所有的聲響，世界，靜了。

　　可你走了嗎？我是不敢接受這事實(shí)的，我想再唱一遍，像一個流浪的歌手渴求自由，于是，是另一個不眠的深夜，電話響起，第一聲，我便知道是你，第二聲便是那熟悉的曲調(diào)，我慢慢的哼著，慢慢的，我聽見你說，下雪了，我說，我們這，還晴著，那晚是沒有月亮的，而我愿意有那么一個畫面，框進(jìn)了你我，中間是層厚厚的墻，一面大雪中微笑的你，一面晴夜中垂頭的我。

　　我想我是見不到你的，起碼現(xiàn)在是的，不論大雪紛飛，或是四季如春，你都像我一生揮不去的夢，但也是停不下來，會醉了一季春宵，或是斷了幾根相思扣，這都不重要，就像你說的，透過南方北上的火車，便能聽到你散不去的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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