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邊緣經(jīng)典散文
春天還是剛剛從寒冷抖峭的冬天醒來，滿山桃花就開得驚艷若火焰，鮮艷得心花怒放，粉紅的桃花染紅了山谷。雪兒大腦極力搜索關于蕭然的記憶，蕭然蓄著長長的頭發(fā)，胡子拉茬，好像總沒有時間修邊幅，故意打扮成電影導演的派頭。蕭然寫生創(chuàng)作的時候，目光如鉤，仿佛穿透人的身骨；休閑時光，眼光迷茫，似有煙霧籠罩在深陷的眼眶里。蕭然高而挺的鼻梁戴著金絲眼鏡，唇角厚實，面像和藹，給人一種厚道的感覺。
蕭然是從鄉(xiāng)下考取師范�？泼佬g專業(yè)，在雪兒就讀的中學當初中美術老師，三十出頭，仍然孑然一身，蕭然喜歡獨來獨往，很少參加社交活動，有著藝術家的氣質。
雪兒讀初中時對繪畫產(chǎn)生濃厚的興趣，興趣是最好老師，雪兒視覺對色彩尤為的敏感，她可以把各種顏料調和在一起的想象自然景色，從中分辨出色彩和情感共鳴，再勾畫出十分優(yōu)美流暢的曲線，描繪景物層次分明。雪兒課余在家涂涂畫畫，每次繪畫比賽，都可以拿到一、二名。
蕭然正好教初三繪畫課，每星期只一節(jié)課，雪兒最喜歡上蕭然的繪畫課，當然還有蕭然超塵脫俗的雅致，蕭然也很欣賞雪兒的畫，經(jīng)常給雪兒加小灶，借給雪兒美學書籍以及繪畫作品借鑒欣賞，雪兒大開眼界，古典水彩畫，西方印象派以及梵高繪畫作品。當雪兒品賞裸體藝術畫怦然心跳，藝術世界打開了雪兒視野，雪兒繪畫技巧突飛猛進，后來家庭出現(xiàn)變故，父母所在企業(yè)一夜之間倒閉了，雪兒高中沒有畢業(yè)就輟學了，雪兒就再也沒有看到蕭然孤獨的身影，雪兒也就同繪畫絕了緣。
雪兒再次見到蕭然已經(jīng)幾年以后，當時雪兒在一家超市當導購。
“你為什么不讀書？憑你的天資考美術專業(yè)沒有問題�！笔捜挥幸淮蔚匠匈徫镉鲆娧﹥赫趯з�，蕭然以人體結構目光透視到雪兒成熟優(yōu)美曲線的身材。
雪兒已經(jīng)出浴成水靈靈的大姑娘。蕭然對人體美有一種特殊視覺，他感覺雪兒已經(jīng)成熟了，像熟透了紅蘋果，瓜熟蒂落，雪兒富有彈性胸部與臀部正好成S形。雪兒體形窈窕而不失豐滿，尤其是清澈眸子里透露出超凡脫俗氣質，如一汪清澈見底的溪流。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雪兒是個難得繪畫人體模特兒，富有靈性人體標本，蕭然怦然心動。
“家中生活困難，我已經(jīng)輟學了�！毖﹥旱拖骂^不敢正視蕭然像刀一樣犀利眼光，盡管對蕭然有好感，她從蕭然熱烈的'目光里讀懂了蕭然的渴求，每當蕭然上雪兒美術課，蕭然對雪兒特別偏心，總是若無其事夸獎雪兒畫面富有流暢的意境，蕭然目光總是飄蕩在雪兒身畔。雪兒只是從心底感激蕭然關懷，也只有美術課，雪兒才找到自信和尊嚴，這也許是潛意識的愛戀，雪兒有一種朦朧暮春的意識被蕭然喚醒了。那是早春破土而出竹筍，可雪兒有些自卑，富有藝術家氣質的蕭然會喜歡雪兒嗎？在雪兒印象中，追求藝術的人都是放蕩不羈的。雪兒讀高中沒有美術課，所有課程為高考鋪路，追求分數(shù)成了高中學習全部，蕭然自然就沒有教雪兒美術課了，雪兒有時遠遠看到蕭然郁郁孤行漂泊影子總有心動的感覺。
“你應該學會一個謀生的本領，你還年輕，不可能總是當導購，對你來說是資源的浪費�！笔捜涣髀冻鐾锵駪B(tài)關注著雪兒。
“老師，我想學個一技之長，可眼下家中經(jīng)濟狀況無法繼續(xù)讀書�！毖﹥簾o可奈何，她何嘗不想讀大學，當看到許多同學讀了大學，甚至比雪兒成績差的都考上了大學，雪兒是重點文科班尖子，夢中都想考上美術學院，可高昂學雜費，就是考取了也沒有錢讀書，還不如早點出來做點事情分擔母親負擔。
“那跟我學畫畫吧，也有很多草根畫家自學成才，藝術是通向天堂大門。”蕭然給了雪兒一張名片。雪兒才知道蕭然辭職離開了學校開了一家工藝畫坊。
雪兒頭開始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由于大腦缺氧，常常出現(xiàn)迷惑而失去記憶，記憶也是破碎凌亂的畫面，仿佛黑暗開始降臨了，她走進了黑暗恐怖的山谷，那是通往死亡的死亡谷，在她短暫生命的盡頭，是不是通往地獄的大門，她恍然置身在陰森森大峽谷中，四周是奇形怪狀的石林，突然有一個聲音高聲召喚雪兒勇敢地向前。
走自己路，讓別人說話吧！
那是誰的聲音，她想起來了，但丁的聲音，一個西方中世紀的流浪詩人，那是蕭然反復說的話，還借給了雪兒《神曲》閱讀，她才知道人生要經(jīng)歷地獄、煉獄，然后在理性引導下進入天堂。
雪兒也許在地獄里煎熬，理想化的貝阿德麗采是雪兒精神化身。
誰來拯救這無數(shù)在地獄里煎熬神靈？天堂有門嗎？
雪兒恍然從黑暗走向光明，隱約聆聽到屋檐化雪的水滴聲，還有叮當?shù)牧魉蓮某了亩煨褋恚鹑豢吹揭粋�色彩繽紛春天足音蹣跚而來。
窗外鱗次櫛比高樓擋住了視野，足不出戶的雪兒已經(jīng)看不見陽春白雪的大自然，還有天邊如巨龍騰飛的龍脈山下碧龍?zhí)�，滿山樹木參天的半月坡，一到初春季節(jié)就滿山遍野開遍了水紅色的杜鵑花。
山窩里有一口碧龍?zhí)�，遠遠眺望，半月形狀的碧龍?zhí)对陉柟庹找铝暳暟l(fā)光，好似一枚璀璨的藍寶石，怪石嶙峋雜亂堆積在四周，石頭縫里盤根交錯生長出松樹青竹，纏綿蔓延出翠綠的常青藤。潭水在冬天里清澈見底，碧清的潭水明鏡似靜靜躺在山窩里，山光水色，清靜幽人。潭前有條淺而清的小溪流，流水清得醉人心顫，水潭兩側凸出石峰陡峭，仿若從山上俯沖而下的雙龍戲珠。
春天連綿的雨季，龍頭吐出玉帶般瀑布，吞風吐水，清澈的水漫出潭口巖石縫隙，緣著山凹跌跌撞撞蜿蜒奔流而下，水落石出，流水潺潺。碧龍?zhí)端闹芴一ㄊ㈤_，成為遠近有名的桃花谷，雪兒依然清晰記得在碧龍?zhí)哆厡懮l(fā)生的一切。蕭然溫柔地吻了雪兒，是雪兒經(jīng)歷人生初戀的幸福一瞬間，心甜蜜如花瓣綻開的聲音，一股溫熱的暖流像電擊似流遍全身，也許到死都難以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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