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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遠(yuǎn)逝的親情散文隨筆
“ 你真的愛你的父母嗎?如果真的愛他們 ,你為什么還要和他們吵架?為什么不在他們的身邊陪伴著他們? ”晨說。
和晨相遇是兩年前的秋天,落葉飄在成都的郊外,我擠著公交正要去參觀四川大學(xué)。我和他就是那個時候遇見的。
他穿著一件黑色襯衫外加一件有點舊了的藍(lán)色外套,樣子普普通通,像是某個農(nóng)村里過來的(事實上我才是,而我卻穿得很是鮮艷,他是在城市里流浪了許久的人),他一上車就看見了我,然后微微笑了笑。自那以后,我們很多次都會相遇在公交上,在那一次次由天定的緣份下,我們也開始熟悉,漸漸成了朋友,在時光的流逝之后,我們竟成了無話不談的知己。
晨是個寡言少語的人,不過對我卻有著許多話,仿佛是有很多話想要在一丁點時間說完;蛟S這是他多年以來內(nèi)心深處積壓下來的吧!他的話有時讓人歡喜,而又的時候卻又讓人淚流滿面。記得那一次我要離開成都,回到南充的時候,他給我講起他的故事。
“你知道嗎?我為什么從來沒有向你提起我的父母,其實不是不想提,而是不敢提。我怕我會忍不住哭出來!彼f這話的時候眼睛里已經(jīng)含滿淚花了。
“我九歲那年,住在汶川,那地方很美,有些許多美麗的山景,可是那一天,全部都?xì)Я!彼路鹪诨貞洀那,可臉上的表情卻又仿佛是不想記起。
“那天我在我的臥室睡午覺,我的父母就坐在堂屋里看電視,而當(dāng)?shù)卣鸢l(fā)生時,他們離門只有一米多遠(yuǎn),可是都沒有跑。全部都跑到了我的臥室,他們抱起我來的那一刻,天花板塌了!
“本來那天花板砸不到他,可他擋在了我的前面,一把推開了我,而他卻永遠(yuǎn)地躺在了天花板的下面。他的最后一句話是‘晨兒,快走’我當(dāng)時并不明白他怎樣了,只看見他還伸在外面的手,上面全是雪,手的`樣子就像當(dāng)年牽我去逛街那時候一樣。微彎著,可那時我竟然知道他已經(jīng)離我而去了!我看到了母親的眼淚嘩嘩地流淌,直接把我牽著往外跑!蔽乙部匆娏顺康难蹨I嘩嘩地流淌了出來,哽咽了他的話。
“后來,我的媽媽也死了!彼麚u了搖頭,看著我,繼續(xù)說道:“就在出門的一瞬間,也離開了我,墻壁倒下來,把我們都砸到了,當(dāng)時我暈了過去。什么都不知道,只感覺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你說,那不像夢么?我的母親她用身體保護了我,我才沒被砸死,她的手還緊緊貼在我的臉上,淚水和血都流到了我的嘴角,那個夢又苦又甜,我多想那就只是一個夢。 彼檬植粮傻难蹨I,靜靜地看著遠(yuǎn)方。
“那就像是一個夢。我也希望它就是一個夢!蔽艺f。
“別這么說,我已經(jīng)接受了這樣的現(xiàn)實,我想問你,你愛你的父母嗎?”
“當(dāng)然愛啊!”
“那你和他們吵架嗎?你長時間地陪著他們嗎?”
“經(jīng)常吵,陪著他們的時間就太少了!
“你真的愛你的父母嗎?如果真的愛他們 ,你為什么還要和他們吵架?為什么不在他們的身邊陪伴著他們? ”
我被這句話問得啞口無言,晨也不說話了,我想再解釋,可我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是。∥覟槭裁匆c他們吵架,為什么要離開他們?
我想到了自己這些年對父母所做的一切,他們從小到大一直關(guān)心著我。如今,父親的背影佝僂了,皺紋爬上了母親的臉頰。他們都已被時光摧殘,那時候,躲在父親的背后可以不懼風(fēng)雨,躺在媽媽的懷里與溫暖相依。而如今呢?總是一個人遠(yuǎn)行,忘記了家中父母。
我突然想到,父母在家里可能很是掛念自己,可自己卻從未想起過他們,我終于慢慢,慢慢地意識到,我不配言愛,不敢說愛。想起龍應(yīng)臺的那句話,父母子女一場,只留下了三個字:不必追。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可憎,再也不敢看著晨的眼睛,而是低下了頭。
晨后來只說了一個“再見”就離去了,我這才抬起頭來,看到晨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路上,也消失在我的記憶里,想到了自己,將來的某一天,我也會是一個父親,我也會慢慢變老,白發(fā)蒼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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